時間

時間過的好慢又好快
像是一種鞭刑 打得忽重忽輕
每日我都在糾結與匆忙
空白的時候 又是那麼死灰的空白
時間會讓人得了精神病

關了鐵門
從刺青店裡走出來
在台北的店我不曾當過關鐵門的那個人
這條路
忽然好像變成士林捷運站往夜市的景色

鮮紅的霓虹燈
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一種從內心油然而生的死寂
看著客人母女的互動
我想到我與妳的關係
的確從精神的力量層面
也許遺傳了你很多
或是受到耳濡目染的影響
從心中的光明來看
有一種堅持

但我又多想和你像這樣
兩人身處異地的旅行
相處
不談論那些人生原則
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談論柴米油鹽醬醋茶
在超市一起為零食選擇困難
一起過個幾天
像朋友那樣

事隔多年

事隔多年
我還是會為你寫詩
我想
這就是我愛你的證據

友誼

想跟你一起走很長很長的路
多數的沈默
代表我們的親密
多數的歡笑
代表我們的輕鬆

不需要跟其他人交代我們的要好
不用放在網路上的一個框框中供人欣賞
不是一個頁面
也不是一串數字
也不用週年提醒
我們會記得這一刻

只因彼此的陪伴而感到滿足
並擁有同樣想要一起走完這段路的喜悅
在這個時間中我們心靈相通

我們討論天氣與風景
討論去過的島嶼
討論回憶
討論人生挫折
討論我們的大冒險要多冒險
討論下一站要吃什麼
然後興奮得難以克制

不討論嫉妒
不討論目的地
不討論下次見面的時間
因為一定會相見

你需要
我就在那裡


我想念這樣的友誼

那菲小屋的房間

晚上刮起一陣陣寒風
我看那樹 葉子啪嗒啪嗒的響
上面的鳥兒睡覺的時候
是不是很容易驚醒呢
還是所有的鳥都是淺眠的
這是他們的特性 他們並不感到困擾

我喜歡在窗邊抽菸
熄滅
關上第二層窗的時候
外面轟隆的車聲變成一種嗚咽
變得離我更遙遠

目光

整理我們存放過去照片的資料夾

會發現

「原來我曾這樣看你」

以及

「原來你曾這樣看我」

外婆

外婆去世了

在倫敦的下午

買了午餐前進公園的悠閒路上

看到手機家裡群組出現了這行字

這個感覺

像是小石頭丟入平靜的池水

在我心裡從小漣漪畫成大圓

沒有多想

看這日陽

台灣一定還沒深夜吧

播了視訊電話

媽媽接了

眼睛是哭紅了也腫了

雖然預料之內

但還是很不習慣看見那麼堅強的臉蛋

面露脆弱傷感

想講的都太多

講出口的卻又更觸不著邊

但媽媽都懂得

跟我說了沒事

泡麵要涼了呢

那妳快去吃吧

掛了電話

忍住的眼淚終於潰堤

真想陪妳吃那碗泡麵

抱妳

在妳需要我的時候

/

上一次見到外婆

好像是在台中家的探望

那時

外婆認不出我

還以爲我是陌生人

因為很少見面

語言又有隔閡

但我還是忘不掉

那個家族曾經的光輝

強大

這個堅強的女人

她健康，面帶笑容，子孫滿堂的畫面

那些梅山熱騰騰的飯桌

外面有狗兒的叫聲

小孩玩耍的後面房間

氣味，堆滿零食的客廳，

牆上掛著家族成員每個人的頭像照片

都遠遠

遺留在時光隧道的某處了